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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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早上10點半, 夏音和邱豪結束了健身房連續1h的運動，並且全程保證項目和項目之間的休息時間在1分鐘以內。
任務完美完成。
就是有點廢人。
拖著灌了鉛似的身體，邱豪一屁股坐在休息區座位上, 連連捶大腿。
“媽呀，這1小時怎麽漫長得跟一整天一樣！我快廢了！”
作為一個萬年不運動的工科宅男, 邱豪對健身的理解顯然有偏差。
他以為, 區區1h,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誰知道真正上手上腿, 才知道哪怕僅僅1分鐘，也累得他夠嗆！
邱豪一邊哀嘆, 一邊似有若無地看向夏音。
她的訓練量跟自己差不多，30分鐘跑步機，30分鐘舉重,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累得不行了吧？
他暗戳戳猜想著，結果入目的只是夏音微微喘氣的臉, 哪裏有半分他這半死不活的樣？
邱豪：……
他看看自己快要擡不起來的腿, 再看看沈得跟沙包似的的胳膊，頓覺自己更廢了。
想要悄悄從她身上尋找安慰感的想法徹底打消，邱豪羞赧地低下頭, 默默休息。
不過他有所不知的是, 夏音的體力也並非如他想象的那麽好。
事實上, 夏音也覺得雙腿有些發軟。
前半段有氧運動還行, 對她來說小菜一碟, 畢竟她還在學校念書時, 800m長跑成績一直都數一數二, 耐力一點不差。
主要是後面的無氧運動，也就是俗稱的負重訓練, 類似於深蹲、俯臥撐、舉杠鈴這些……確實讓她肌肉發酸。
老實說她也是咬牙撐過後面半小時的，只是看起來沒有邱豪那麽累罷了。
不過好歹今日份訓練結束，接下去的一整天都不用再惦記這事。
為了不被內鬼周羽然發現他們偷偷來訓練，離開時她沒走正門，而是故意挑的側門。
進入應急通道後，她掃了眼邱豪的臉色，比早上剛下樓時恢覆了很多。
可能他自己也感覺出來，在夏音還沒問之前，先嗳了一聲。
“運動這麽神奇的嗎？我怎麽感覺頭不暈、腦袋不沈了？”
他記得吃早飯那會兒，整個人格外困倦、無精打采，哪怕在醫務室躺了一會兒也只是勉強好一些，頭暈並沒有完全緩解。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進入健身房，隨著他開始跑步，才慢慢好轉。
夏音這邊也是。
她沒像邱豪、鄭蔚那樣直接暈倒，而是靠自己強行撐住，沒倒下，但其實她一直能隱隱感受到來自大腦深處的眩暈，像是有奇怪的囈語在她腦中呢喃，聽不清，也揮之不去。
周羽然解釋他們這是暈船。
然而夏音根本不信他的說辭。
比起暈船，她認為遭到汙染這個說法更能讓她信服。
玩家在汙染域中受汙染不是個例，比如從千弗咖啡書店救出來，但一直喊頭疼的男生何嘉宇，比如當時看書看出幻覺的自己，都統一表現出眩暈癥狀。
這一次也不例外，無論她、邱豪還有鄭蔚，頭暈多半是因為汙染，而不是所謂暈船。
而想要消除汙染，解決辦法就是規則上提到的“健身房”。
她和邱豪的感受就是最好的證明。
邱豪健身完頭不暈了，她腦中的囈語也如同信號中斷般消失，一切重回平靜。
夏音嗯了一聲，回應對方的感慨：“頭不暈就好，如果下次再不舒服，可以來健身房。”
“啊？還來啊？好累哦……”
一聽到“健身房”三個字，邱豪心裏就犯怵。
忽而，他眼珠子一轉，想起來什麽：“老師，萊恩服務員不是給了咱們一人一片暈船藥嗎？我們再暈船的話，可以吃那個呀！”
他滿心得意，自己提示得恰到好處。
誰知，迎來夏音幽幽的眼神。
“你真以為他會好心給我們解藥？”
不算長的應急通道內，響起她輕飄飄的反問。
邱豪後背驀地一緊，一股寒意沒來由地從腳底攀升至頭皮。
他嘴皮哆嗦兩下，有些不確定，又有些後怕地問：“……不是解藥……能是什麽？”
夏音平靜地眨了下眼：“加重汙染。”
什麽……？加重汙染？！
邱豪一頭霧水，怔怔看著夏音。
夏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指指他的。
“我們頭暈，不是因為暈船，而是由於汙染。”
“這個藥，我想大概率不會減輕我們的癥狀，反而會加重頭暈。”
“而他之所以把藥給我們倆，不給鄭蔚，我猜很可能因為鄭蔚早已違反規則，已經進入不可逆的環節，所以沒必要再浪費一片藥給他。”
這種加重汙染的藥，想必也不便宜，所以周羽然不願浪費在鄭蔚身上。
空氣一下子靜默。
隨後，邱豪倒抽一口涼氣，忍不住罵出來：“靠！他真是不遺餘力地想害死我們啊！”
從故意隱瞞【鎖匠】技能，到在許曉東房門外故意拖延時間，再到偷藏譯本，給他們錯誤的健身房大掃除表，最後借著暈船的名義，實則塞給他倆加重汙染的藥片……
整條線看下來，周羽然簡直沒幹一件人事！
偏偏還裝做一副為你們好的君子模樣，要不是從夏音那兒知道了他的真實意圖，邱豪壓根沒想過懷疑！
然而眼下，周羽然想方設法要害死他們的心昭然若揭，他們如果再不反擊，遲早要被這家夥害死。
所謂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如今周羽然把他們逼到這個份上，邱豪覺得，他該主動做點什麽了！
*
回到各自房間，夏音將兜裏揣的三明治和雞蛋扔給魚缸裏的許曉東。
後者早已餓得饑腸轆轆，幹枯的手臂接過東西就開啃。
然而雞蛋剛下肚子，只聽yue的一聲！
蛋黃和蛋白統統吐出來，灑得浴缸和地磚到處都是。
夏音捂著鼻子，幾步退出衛生間。
許曉東慚愧又心疼地望著被他浪費的食物，擦擦眼角的淚水，捧著最後的三明治，小心地、一口口地吃起來。
這一次他吃得很小心，生怕把自己噎著，再引發反胃。
可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三明治吃到一半時，夏音看到他又一次撐著浴缸外沿猛吐起來。
一次噎著可以理解，二次顯然不是那麽回事。
夏音心中忽然有個不好的猜測。
但她沒跟許曉東說，而是道：“喝點水吧。”
說著接了一杯溫開水，給他洗洗胃。
許曉東痛苦地接過杯子，一飲而下。
下一瞬卻如同灌入毒藥一般，劇烈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他掐著自己的脖子，咳得撕心裂肺。
沒出一會兒，一灘不太鮮艷的膿血被他嗆出來，灑了一地。
肉質腐爛的味道瞬間在衛生間彌漫開，夏音暗道不好，轉頭直奔書桌方向，拿起那本還沒翻譯完的書，匆匆奔回到浴缸前。
“繼續翻譯吧。”她凝著眉眼催促。
誰知，浴缸中的人突然捏扁紙杯，惡狠狠掀起眼皮！
“你想弄死我？！”
夏音眸光微微一顫，她下意識想為自己解釋，但忽然，曾經因為想要自證清白而努力解釋，結果卻被同學、老師奚落的畫面一幕幕浮現出來。
她嘴唇輕輕動了動，最後，終是合上，化作一縷淡然的笑。
“這艘船上的人沒有一個不想我們死。”
她將書本翻至上一次翻譯的位置，遞到許曉東跟前。
“如果你還想活下去，就按我說的做。”
許曉東死死瞪著她，嘴角的血水還在不斷溢出。
他冷笑一聲，將手中捏扁的紙杯盡情扔到她的臉上：“呵呵，活下去？我現在成這個樣子，難道還能變回成人嗎？你不就是想利用我的【神秘學】技能，為你們獲取線索嘛？說得可真好聽！”
因為自己身體變異，導致對人類食物產生強烈抗拒的許曉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而一口認定他的吐血跟眼前人有關！
恐懼、害怕、無助，這期間他努力著壓抑的負面情緒再也控制不住，猶如山洪爆發般，朝著眼前人毫無遮攔的傾瀉出來！
“憑什麽被改造的不是你們這些冠冕堂皇的人，而是我？！憑什麽？！”
“想要我嘴裏的線索啊？呸，想得美！我就是死也不告訴你！”
“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了，既然這樣，大家都一起死吧哈哈哈！我要你們全都給我陪葬！”
許曉東扯起嘴角，笑得目眥欲裂，一張本就被改造得扭曲的臉越發猖狂。
他邊笑邊拍打著水面，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的恐懼緩解一般。
然而，只是他一個人的狂歡。
整個衛生間，安靜得只能聽見他聲嘶力竭的笑聲和拍水聲。
夏音就這麽安靜看著他，幾秒後，嘆口氣，將書合上。
“原本我不想以這種方式結束你。”她垂著眸，輕聲說，“但是，既然你已經放棄生的希望，我就送你一程吧。”
說完，抓過一直放在洗漱臺上的剃須刀，她手握刀片，利索劃過許曉東的脖子。
溫熱的液體霎時如噴泉般噴出，濺得她一臉猩紅。
許曉東瞳孔大睜，震驚不已地瞪著她，張大的嘴裏吃力地發出嗬嗬聲：“……你！你……敢殺我！”
夏音推開他，起身，往後退。
剃須刀的質量一般，被她劃完脖子後鈍掉一半。
她低頭看了眼，便將刀片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隨後轉向洗漱臺，擰開水龍頭，開始清洗沾血的手和臉。
清水嘩嘩流淌，透過光的折射，夏音清楚看到自己的手在顫抖。
身後，許曉東還在浴缸裏拼命掙紮。
他的魚尾上下拍動，雙手死死捂住還在飈血的脖子。
然而血流的速度遠遠大於他遮掩的力度，沒出幾分鐘，血浸染整個浴缸。
魚尾終於停止了擺動。
同一時間，夏音終於聽到久違的系統播報聲。
【玩家許曉東已被你抹殺，當前任務進度：1/3】
還有2個。
夏音關掉水龍頭，緩緩擡起眼，望著鏡子中的自己。
這一步，她始終是踏上了。
這雙手再也擦不幹凈。
她，也終於成為人類的劊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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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灌了鉛似的身體，邱豪一屁股坐在休息區座位上, 連連捶大腿。
“媽呀，這1小時怎麽漫長得跟一整天一樣！我快廢了！”
作為一個萬年不運動的工科宅男, 邱豪對健身的理解顯然有偏差。
他以為, 區區1h,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誰知道真正上手上腿, 才知道哪怕僅僅1分鐘，也累得他夠嗆！
邱豪一邊哀嘆, 一邊似有若無地看向夏音。
她的訓練量跟自己差不多，30分鐘跑步機，30分鐘舉重,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累得不行了吧？
他暗戳戳猜想著，結果入目的只是夏音微微喘氣的臉, 哪裏有半分他這半死不活的樣？
邱豪：……
他看看自己快要擡不起來的腿, 再看看沈得跟沙包似的的胳膊，頓覺自己更廢了。
想要悄悄從她身上尋找安慰感的想法徹底打消，邱豪羞赧地低下頭, 默默休息。
不過他有所不知的是, 夏音的體力也並非如他想象的那麽好。
事實上, 夏音也覺得雙腿有些發軟。
前半段有氧運動還行, 對她來說小菜一碟, 畢竟她還在學校念書時, 800m長跑成績一直都數一數二, 耐力一點不差。
主要是後面的無氧運動，也就是俗稱的負重訓練, 類似於深蹲、俯臥撐、舉杠鈴這些……確實讓她肌肉發酸。
老實說她也是咬牙撐過後面半小時的，只是看起來沒有邱豪那麽累罷了。
不過好歹今日份訓練結束，接下去的一整天都不用再惦記這事。
為了不被內鬼周羽然發現他們偷偷來訓練，離開時她沒走正門，而是故意挑的側門。
進入應急通道後，她掃了眼邱豪的臉色，比早上剛下樓時恢覆了很多。
可能他自己也感覺出來，在夏音還沒問之前，先嗳了一聲。
“運動這麽神奇的嗎？我怎麽感覺頭不暈、腦袋不沈了？”
他記得吃早飯那會兒，整個人格外困倦、無精打采，哪怕在醫務室躺了一會兒也只是勉強好一些，頭暈並沒有完全緩解。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進入健身房，隨著他開始跑步，才慢慢好轉。
夏音這邊也是。
她沒像邱豪、鄭蔚那樣直接暈倒，而是靠自己強行撐住，沒倒下，但其實她一直能隱隱感受到來自大腦深處的眩暈，像是有奇怪的囈語在她腦中呢喃，聽不清，也揮之不去。
周羽然解釋他們這是暈船。
然而夏音根本不信他的說辭。
比起暈船，她認為遭到汙染這個說法更能讓她信服。
玩家在汙染域中受汙染不是個例，比如從千弗咖啡書店救出來，但一直喊頭疼的男生何嘉宇，比如當時看書看出幻覺的自己，都統一表現出眩暈癥狀。
這一次也不例外，無論她、邱豪還有鄭蔚，頭暈多半是因為汙染，而不是所謂暈船。
而想要消除汙染，解決辦法就是規則上提到的“健身房”。
她和邱豪的感受就是最好的證明。
邱豪健身完頭不暈了，她腦中的囈語也如同信號中斷般消失，一切重回平靜。
夏音嗯了一聲，回應對方的感慨：“頭不暈就好，如果下次再不舒服，可以來健身房。”
“啊？還來啊？好累哦……”
一聽到“健身房”三個字，邱豪心裏就犯怵。
忽而，他眼珠子一轉，想起來什麽：“老師，萊恩服務員不是給了咱們一人一片暈船藥嗎？我們再暈船的話，可以吃那個呀！”
他滿心得意，自己提示得恰到好處。
誰知，迎來夏音幽幽的眼神。
“你真以為他會好心給我們解藥？”
不算長的應急通道內，響起她輕飄飄的反問。
邱豪後背驀地一緊，一股寒意沒來由地從腳底攀升至頭皮。
他嘴皮哆嗦兩下，有些不確定，又有些後怕地問：“……不是解藥……能是什麽？”
夏音平靜地眨了下眼：“加重汙染。”
什麽……？加重汙染？！
邱豪一頭霧水，怔怔看著夏音。
夏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指指他的。
“我們頭暈，不是因為暈船，而是由於汙染。”
“這個藥，我想大概率不會減輕我們的癥狀，反而會加重頭暈。”
“而他之所以把藥給我們倆，不給鄭蔚，我猜很可能因為鄭蔚早已違反規則，已經進入不可逆的環節，所以沒必要再浪費一片藥給他。”
這種加重汙染的藥，想必也不便宜，所以周羽然不願浪費在鄭蔚身上。
空氣一下子靜默。
隨後，邱豪倒抽一口涼氣，忍不住罵出來：“靠！他真是不遺餘力地想害死我們啊！”
從故意隱瞞【鎖匠】技能，到在許曉東房門外故意拖延時間，再到偷藏譯本，給他們錯誤的健身房大掃除表，最後借著暈船的名義，實則塞給他倆加重汙染的藥片……
整條線看下來，周羽然簡直沒幹一件人事！
偏偏還裝做一副為你們好的君子模樣，要不是從夏音那兒知道了他的真實意圖，邱豪壓根沒想過懷疑！
然而眼下，周羽然想方設法要害死他們的心昭然若揭，他們如果再不反擊，遲早要被這家夥害死。
所謂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如今周羽然把他們逼到這個份上，邱豪覺得，他該主動做點什麽了！
*
回到各自房間，夏音將兜裏揣的三明治和雞蛋扔給魚缸裏的許曉東。
後者早已餓得饑腸轆轆，幹枯的手臂接過東西就開啃。
然而雞蛋剛下肚子，只聽yue的一聲！
蛋黃和蛋白統統吐出來，灑得浴缸和地磚到處都是。
夏音捂著鼻子，幾步退出衛生間。
許曉東慚愧又心疼地望著被他浪費的食物，擦擦眼角的淚水，捧著最後的三明治，小心地、一口口地吃起來。
這一次他吃得很小心，生怕把自己噎著，再引發反胃。
可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三明治吃到一半時，夏音看到他又一次撐著浴缸外沿猛吐起來。
一次噎著可以理解，二次顯然不是那麽回事。
夏音心中忽然有個不好的猜測。
但她沒跟許曉東說，而是道：“喝點水吧。”
說著接了一杯溫開水，給他洗洗胃。
許曉東痛苦地接過杯子，一飲而下。
下一瞬卻如同灌入毒藥一般，劇烈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他掐著自己的脖子，咳得撕心裂肺。
沒出一會兒，一灘不太鮮艷的膿血被他嗆出來，灑了一地。
肉質腐爛的味道瞬間在衛生間彌漫開，夏音暗道不好，轉頭直奔書桌方向，拿起那本還沒翻譯完的書，匆匆奔回到浴缸前。
“繼續翻譯吧。”她凝著眉眼催促。
誰知，浴缸中的人突然捏扁紙杯，惡狠狠掀起眼皮！
“你想弄死我？！”
夏音眸光微微一顫，她下意識想為自己解釋，但忽然，曾經因為想要自證清白而努力解釋，結果卻被同學、老師奚落的畫面一幕幕浮現出來。
她嘴唇輕輕動了動，最後，終是合上，化作一縷淡然的笑。
“這艘船上的人沒有一個不想我們死。”
她將書本翻至上一次翻譯的位置，遞到許曉東跟前。
“如果你還想活下去，就按我說的做。”
許曉東死死瞪著她，嘴角的血水還在不斷溢出。
他冷笑一聲，將手中捏扁的紙杯盡情扔到她的臉上：“呵呵，活下去？我現在成這個樣子，難道還能變回成人嗎？你不就是想利用我的【神秘學】技能，為你們獲取線索嘛？說得可真好聽！”
因為自己身體變異，導致對人類食物產生強烈抗拒的許曉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而一口認定他的吐血跟眼前人有關！
恐懼、害怕、無助，這期間他努力著壓抑的負面情緒再也控制不住，猶如山洪爆發般，朝著眼前人毫無遮攔的傾瀉出來！
“憑什麽被改造的不是你們這些冠冕堂皇的人，而是我？！憑什麽？！”
“想要我嘴裏的線索啊？呸，想得美！我就是死也不告訴你！”
“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了，既然這樣，大家都一起死吧哈哈哈！我要你們全都給我陪葬！”
許曉東扯起嘴角，笑得目眥欲裂，一張本就被改造得扭曲的臉越發猖狂。
他邊笑邊拍打著水面，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的恐懼緩解一般。
然而，只是他一個人的狂歡。
整個衛生間，安靜得只能聽見他聲嘶力竭的笑聲和拍水聲。
夏音就這麽安靜看著他，幾秒後，嘆口氣，將書合上。
“原本我不想以這種方式結束你。”她垂著眸，輕聲說，“但是，既然你已經放棄生的希望，我就送你一程吧。”
說完，抓過一直放在洗漱臺上的剃須刀，她手握刀片，利索劃過許曉東的脖子。
溫熱的液體霎時如噴泉般噴出，濺得她一臉猩紅。
許曉東瞳孔大睜，震驚不已地瞪著她，張大的嘴裏吃力地發出嗬嗬聲：“……你！你……敢殺我！”
夏音推開他，起身，往後退。
剃須刀的質量一般，被她劃完脖子後鈍掉一半。
她低頭看了眼，便將刀片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隨後轉向洗漱臺，擰開水龍頭，開始清洗沾血的手和臉。
清水嘩嘩流淌，透過光的折射，夏音清楚看到自己的手在顫抖。
身後，許曉東還在浴缸裏拼命掙紮。
他的魚尾上下拍動，雙手死死捂住還在飈血的脖子。
然而血流的速度遠遠大於他遮掩的力度，沒出幾分鐘，血浸染整個浴缸。
魚尾終於停止了擺動。
同一時間，夏音終於聽到久違的系統播報聲。
【玩家許曉東已被你抹殺，當前任務進度：1/3】
還有2個。
夏音關掉水龍頭，緩緩擡起眼，望著鏡子中的自己。
這一步，她始終是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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